# 一、抢占重庆,贺龙战友耍滑头,蒙在鼓里的贺龙杀红了眼
贺龙截获北军大批枪弹,补充装备部队后,即奉命从水路向重庆进发,当天,就到了重庆外围。重庆位于扬子江、嘉陵江汇合之处,系川黔的交通枢纽,为长江上游的经济、文化中心。重庆城三面环江,形如半岛,依山建城,素有“山城”之称。又因唐朝为渝州,故又简称为“渝”。这重庆历来为兵家常争之地。
北军杨森闻听石青阳的大兵己临城下,又听军火被劫,心中十分着急。一面向代总司令赵荣华告急,一面加强防务,将朝天门经千厮门、临江门到牛角沱沿嘉陵江南岸一带派驻重兵。人员不够,便把市民、学生都赶上前线,各处江岸,深沟高垒,闭关固守,等待援军。
石青阳大军兵临城下,司令部设在了重庆南岸老厂。第三天,全军发动了总攻。枪炮一响,就是一场激战。重庆是座山城,而浮图关是全城的制高点,占领了浮图关,重庆便唾手可得。
杨森深知这浮图关的厉害,早就安了重兵把守,并配备了轻重火器,挖沟垒堡。攻打浮图关的任务,石青阳交给了周西城的第八混成旅和贺龙两支部队。周西城从南面攻打,贺龙从东面攻打,一起会攻于浮图关下。周西城领受了任务,便带兵向浮图关进攻。
从南面攻打浮图关,必经黄沙溪。黄沙溪是浮图关第一道大门。为了抢过黄沙溪,周西城整整打了1天,死亡了好几百人,死尸把沙沟都填满了。可是,还攻不下。周西城真急了,他用手枪把帽子一挑,要亲自上去拼。这时他的参谋长皮得双悄声说:“旅长,可不要忘了老本呀。”
一句话,把周西城说得直了眼,他把帽子一扔说:“妈的,算我倒霉,啃上了这块硬骨头。”
皮得双说:“不好啃的骨头不会扔吗?他薄嘴唇一翻说:“我们的侧翼是贺龙的独立团,咱们佯攻,打滑头仗,让贺龙跟敌人拼去,消耗他的力量,我们养精蓄锐,坐山观虎斗。等贺龙把敌人磨得差不多了,我们这拳头再打出去,这既不伤我们部队元气,又夺得头功。旅长,你说呢?”
周西城一拍桌子:“妈的,有这样好主意,你怎么不早说呀。”
皮得双说:“现在说也不迟呀。”
“不迟,妈的,把好几口袋‘山药蛋’扔进去了。”
什么叫“山药蛋”,山药蛋就是人脑袋,这是军阀们的行话。当下周西城扯着嗓门儿喊:“快传令,给我佯攻,不能来真格的!”
周西城这个旅一佯攻,敌人可纳了闷啦。守卫浮图关的总指挥马明才说:“这南面光打枪不见人,八成人死得差不多了。传令,把兵力火力调过来,打东面。”
贺龙这个团正在东面猛攻,突然敌人的火力猛了起来,把部队压得抬不起头,几次冲锋都没成功。贺龙真火了,他把手枪一举,高喊着:“弟兄们,跟我来!”
参谋长邱翁双一把没抓住,贺龙已跳出战壕。团长带头冲锋,士兵们还有不奋勇向前的吗?一霎时,喊声大震,枪炮齐鸣。守浮图关的敌兵一瞅这架势,“都庙里失火—慌了神了”,不少兵调头就往后跑。正巧杨森赶来督战,他抓住了个学生兵,厉声问道:“为什么退下来?”
那学生兵慌张答道:“枪坏了。”
杨森也没说话,从那学生兵手中拿过枪,冲着这学生兵一搂射击,“叭”地一声,枪响了,那学生兵应声倒下了。杨森把枪一扔,朝死尸踢了一脚说:“你的枪不是坏了吗?”他说着,那带杀气的小眼珠儿四下一转喊道:“督战队呢,都死光了?”
督战队立即挥刀挡住退下来的士兵。督战队杀了一些退兵,阵脚才稳住,贺龙的部队没能攻上来。
这时候,天可就黑了。邱翁双对贺龙说:“团长,天已黑了,弟兄们打了一天,我看收兵吧。”
被炮火弄的满身泥土、熏的脸目漆黑的贺锦斋说:“不妥,古人云:‘战事之要,不战则已,战则须挟全力;不动则已,动则须操胜算。’如有把握,算到五六分,便须放手大胆,现今敌人枪弹消耗将尽,我们要放松,正给敌人以喘息之机。”
贺龙说:“文秀说得对,现在敌人已经支持不住了,夜间战斗,他们摸不清虚实,更好进攻。”
三人正说着话,忽然西北上来了天气,一会的工夫,那浓云如泼墨一样压了过来,一阵霹雷闪电,接着,大雨倾盆。贺龙一见此情,高兴地说:“这是天助我们成功。”遂命令部队,冒雨进攻。
这时,雨越下越猛,凭借大雨,贺龙这个团,一鼓作气,抢过了黄沙溪,冲上了浮图关。杨森的部队垮了。
周西城在大雨之中忽然听不到关上枪声,急忙派人打探,才知贺龙已占了关,也赶紧把队伍拉上去。贺龙是个正直人,自然不曾料到周西城肚里的鬼,亲热地同周西城共祝胜利。尔后对周西城说:“周旅长,此关十分重要,请旅长把守,我带兵追敌。”
周西城正想保存实力,自然满满答应。
# 二、贺龙看似单枪匹马劝敌倒戈,其实早已暗中部署
贺龙借雨得胜,不仅吓跑了敌人,也吓坏了一个人。谁?就是王老虎的表侄儿冷开太。这冷开太一看,可了不得啦,打涪州时,天降大雾,打浮图关又天降大雨,早就听说贺龙是条龙,果真不假。我可不能再害他了。
想着就跑到了团部,一见贺龙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把贺龙吓了一跳,不知这是怎么回事。冷开太就把自己欲杀贺的话说了一遍,贺龙哈哈大笑道:“我还要谢你哩,你谎报了军情,士兵们不晓得是两个团,首先从精神上压住了敌人,如果知道是两个团,有些人怕要怯阵哩。不要害怕,我不怪罪你,你在部队里好好干吧。”
冷开太答应着,很感激地走了。打这以后,他逢人就说贺龙是龙,能生云,能吐雾。一传俩,俩传仨,一霎时,军中都传讨贼军中有条“活龙”,一打仗就唤雨行风。这个传说不知怎么传到北军耳朵里,也都纷说“活龙”的事。
后来越传越神,说这条龙身后跟着“龙虎兵”,这些兵会使“张手雷”、“浑天镜”,雷一响把人震昏,镜一照,人就倒。打仗的时候,那些士兵们一见有了天气,就都害怕了,说“活龙”又施法术了,有的还没接火就吓得撒腿就跑。
杨森连着丢了两城,又没弹药接济,心下着忙。急急败退至宜宾。石青阳在重庆调整队伍,便率师向宜宾进攻。刚要出兵,忽闻袁祖铭部队从泸州来攻打重庆,杨森部队回师会攻。刘存厚也奉曹琨、吴佩孚之命率两个师从陕西南郑赶来援川,已到达县,正摇旗呐喊地向重庆进发。
石青阳闻报,心下着忙,他本是个文人出身,虽上过讲武学堂,究竟临阵计少。急忙召集众将,召开紧急会议,商量御敌之策。三路军情一摆,各将领纷说不一。有说这样打的有说那样打的。这时,贺龙起身说道:“司令,敌兵今三路会攻重庆,声势浩大,只可智取,不可力敌。我有一策,不知如何?”
石青阳说:“云卿有何策,只管言明。”
贺龙说道:“杨森新败,虽然卷土重来,但士气大伤,只要我们于险要之处,设一伏兵袭击,这支兵马必不敢进。因此,此路敌兵不足虑。
刘存厚一路,虽然兵精弹足,但他奉命入川以来,只是虚张声势,摇旗呐喊,行动迟缓。原因是他想保存实力,没有便宜可占,他是决不向前。现在他虽然奔重庆而来,但他看两路的情况,如两路胜则进,败则退。
袁祖铭一路,则是气势汹汹而来,前锋部队旅长汤子模是个劲旅。不过,卑职愿单骑去见汤子模,说其倒戈攻杨,不知司令意下如何?”
石青阳听后,半饷才说道:“云卿言之极是。不过,你单枪匹马会汤子模,此事太危险了。”
贺龙说:“汤子模是个重义气的人,他原本是个流浪儿,后入了绿林。我当年赶马时,与其有过八拜之交。只要给他陈明道理,会倒戈讨贼的,就算有意外,为国捐躯,光荣无比。”
贺龙说到这里,石青阳起身极郑重地说:“云卿为国为民如此一片忠心,我代表孙先生表示感谢。”
贺龙回到部队之后,找来一个能干的士兵,附耳低语如此这般地对他吩咐了一遍。
这汤子模如何到了黔军?原来,汤子模自从遇到贺龙,并与贺龙结为八拜之交后,便回到山寨,向马寨主讲述了一番。马寨主说:“只要找到此人就好,咱们再慢慢地打主意劝他入伙。”于是继续在山寨中招兵买马。
后来袁世凯称帝,又呜呼哀哉,北洋军阀分裂,惹得四方豪杰纷纷而起,这马寨主也拉队伍下了山,投到了袁祖铭麾下。后来,马寨主在战斗中身亡,这支人马便由汤子模指挥,随着袁祖铭南征北战,升为旅长。这次,又随袁祖铭征战讨贼军,并当了开路先锋。
汤子模带部队来到了泸州后,他骑马去检查部队,走到街上,见一道士,长得鹤发童颜,仙风道骨。怀抱拂尘,左手持一招贴,上写:“欲知吉凶事,请问活神仙。”
那时候的军阀,不论大官小官,没有不信算命的,没有不信风水的,像那吴佩孚,从来不将自己的“八字”告诉别人,蒋介石最忌“七”字。张作霖每干一件事都要算算卦,卜问吉凶。汤子模来到道士跟前,见这位老道气度不凡,便下了马,施礼道:“敢问道爷宝刹?”
那老道说:“贫道从嵩山云游至此。”
汤子模道:“道爷千里迢迢至此,失敬失敬!”
那道士道:“不敢。”
汤子模道:“小可想请道爷卜说吉凶之事,不知可否?”
那道长哈哈大笑:“信则有,不信则无矣。”
汤子模知道有真功夫的和尚道士都高傲,因此,他不计较老道的态度,便请老道上马,老道也不客气。老道骑马前头走,汤子模后边步行紧跟随。
转眼来到司令部,坐定之后,老道接过汤子模的生辰八字,掐指算了一下,忽然大笑道:“妙哉妙哉!近日将有一贵人至此。此贵人非同小可,乃天上二十八宿亢金龙转世,你当助他成其大业。”
汤子模细问,老道不语,片刻说:“此乃天机,贫道不敢泄露。”
道士言罢,拂袖起身,扬长而去。汤子模欲多留一刻,那道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老道走后,汤子模思量了一阵老道的话,也想不出这贵人是谁。又过了两日,军务一忙,他便把此事忘在脑后了。
# 三、攻心为上,贺龙晓以大义,汤子模决心反戈
这天夜里,汤子模又想起老道的话,念叨着这“亢金龙”三个字,怎么也睡不着了,便披起睡衣,喝了碗清茶。坐了一会儿,天也就快亮了。正这时,左右报告,说有一人求见。汤子模说:“这个时光何人求见?”
当下,汤子模便传话:“让他进来。”
不一会儿,来人进了屋。怎个打扮?身穿长袍,头戴礼帽,墨光眼镜遮二目,文明手杖掌中拿,一抹黑胡齐整整,分明是个阔士绅。那人见到汤子模,施礼道:“汤兄一向可好。”
汤子模一愣,眼前的人怎么这么熟哇?可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此人是谁来。正要答话,来人笑道:“汤兄,难道忘了来凤县赌马场之事了?”
来人一句话,就把汤子模点醒了。他不由得惊喜地说:“哎呀呀,原来是贺贤弟到了,为兄可把你想死了。”说着,忙把贺龙拉着坐下,问道:“兄弟,怎么这么个打扮?”
贺龙笑道:“不这样打扮怎么能来你这里呀。”
汤子模猛然想到贺龙黄夜至此,必有要事。急看左右,已经退下,忙站起说:“贤弟深夜至此,想一定有事了?”
贺龙笑道:“不瞒兄长,小弟奉讨贼军石青阳司令之托,与兄商谈要事。”
汤子模一听贺龙从石青阳那里来,不由得“啊呀”一声,赶忙起身,关上了屋门。贺龙点着一支烟,吸着后,说:“我听说兄长带兵到了沪州,就十分高兴,想起来凤县赌马的情形,不是那龙马,你我也不能成为异姓骨肉啊。”
汤子模猛地想起老道说的近日将有贵人至此的话。眼见贺龙相貌堂堂,仪表非俗,暗想:贵人一定应在贺兄弟身上啦。便又问道:“贤弟,你在石司令部下做何公干?”
贺龙笑道:“没你官大,我是个团长。”
汤子模便起身拉着贺龙的手说:“今日你我兄弟阵前相逢,一定要痛饮几杯。”
不一会儿,酒席齐备,汤子模依旧退去左右。两人喝着,汤子模说:“贤弟,你我都是痛快人,此来一定有秘事,有何话你就说吧。”
贺龙把酒盅一放说:“既然你我兄弟都不是拐弯的人,那我就把话直说了,弟此次来沪州,是劝兄倒戈随孙中山先生干一番事业。”
没等汤子模开口,贺龙又说:“孙先生为国为民,奋斗了半生,打出了个民国。民国么,本来民之国也,可没料到又成了袁世凯的天下。这袁贼不顾天下人流血,一心当皇帝坐龙廷。蔡松坡云南起兵讨袁护国,天下响应。袁世凯死了,那段合肥、冯河间、徐东海之流又横霸天下。而今,吴佩孚、曹琨更不是个好东西,把老百姓糟蹋苦了,比清朝还坏。
如今孙先生广州建立政府,兴兵北伐,推翻北洋政权,建立真正的中华民国,救百姓于水火之中。汤兄,你我都是贫寒人家出身,怎能助纣为虐?石青阳司令听说你前来对敌,本想兴兵来讨,是我立下军令状,前来劝兄随孙先生一起讨贼,为国为民立功。”
汤子模听罢,沉吟不语。尔后,他站起来,在室内走了一圈,双手抱肘,望着窗外说:“我汤某何不愿与孙先生干番事业,只是袁司令待我不薄,如果反目,怕天下人耻笑。”
贺龙闻言,哈哈大笑道:“汤兄,袁司令于你恩深,那不过是个人间的交情。随孙先生讨贼救国,是国家大事,纵然袁祖铭怪罪,那也是一时。何况,袁祖铭也是深明大义之人,据我看,他今日出兵,也是一念之差。”
经贺龙劝说,汤子模决心反戈。
汤子模反戈一击,把个袁祖铭的部队打了个蒙头转向,他做梦也没想到汤子模倒戈打他。袁祖铭部队还没收拾好,石青阳大队人马赶到,把袁祖铭的人马打了个落花流水,逃回贵州境内。
刘存厚一瞅袁祖铭败了,也像刚探出头的王八,那头又“唆”地缩了回去。杨森见两路兵不利,也吓得退人宜宾固守。于是,石青阳便率大军浩浩荡荡地直奔成都会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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